第417章雨落深渊·宿命之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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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之外,那一个身影背对我而立,那黑色的身影诉说的是冷峻。

        他出现在一个个画面,现在又到了我面前,那寡淡的声音从头至尾,而他也像是从头到尾一直都在。

        他从巫蛊族取走了扶桑琴,是在欺骗里背叛,让母亲背负了所有,我不明白这种背叛,所以问他为什么。

        “因为一个选择。”他道,这时候他的声音又是平静寻常了。

        他是我的父亲,但十七年来他从未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在我chéng  rén礼及笄那天,他从母亲口中以另一种方式出现,母亲的遗愿说,用墨午刀去换扶桑琴,我寻找千山万水,他正是扶桑琴的现任主人。

        这一句遗言从我下山到现在,意思变了又变,现在确定最终的意思是,用墨午刀夺回扶桑琴。

        扶桑琴不应该在这个世间出现,它带来的只有灾难,先有遥远时代因为争夺引发的血战,再有巫蛊族因为守护引发的毁灭,最后,有他占有之后的大屠杀。扶桑琴注定是一个灾星,因为它有强大的力量,会引发可怕的人性泯灭,让人眼中只有血红。

        而现在他的这一个回答就太云淡风轻了,就好像他并没有做什么,发生的那些也不算是什么。

        我道:“你可曾后悔。”

        对于他得到的这一切,是否是他想要的,一手磊造,自应该欢天喜地,成为人生赢家。

        但他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天空道:“你来了?”

        这是一个跟提问无关的问,说明那个问题他暂时不想回答,那么我也不急着追问,我道:“是的。”

        他道:“你长大了。”

        这关心没有温度,也是讽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这也是应该的,母亲把我保护得很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最后他转了身,三丈的距离不算远,但他冷冰冰,我冷冰冰,我们如隔天涯。

        他很年轻,甚至就是画面里最后一幕的模样,我们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我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所以,眼下我看着他,非常的陌生,而他看我的目光,对我来说也很多余。

        他向我走来,那步子缓慢,到了我面前眼中又有了一丝复杂。

        他伸出手去向我的头顶,我并没有避开,只是那样看着他,最后那僵硬的手落了下来,又在触到的时候抬起来了,顿了顿,他最终落了下来,说道,“你像你的母亲。”

        我没有说话,每个人都说我像我的母亲,但记忆里却不是这样,记忆里我爱笑,母亲从来不。

        “你恨我吗?”他问。

        “恨。”我道,原本应该幸福,结果成了永远挥不去的乌云,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应该的。”他拿开了手,转身往旁边去。

        他有自知之明,但这不代表应该被原谅,我的这个恨,不是自己的恨,是替母亲的恨。他也许并不明白,我不恨他,从不,他拿走扶桑琴带来的后果我从未承受过一星半点,母亲和云姨将我护得很好,这些都是她们承担,我是替她们恨。

        我道:“扶桑琴呢。”

        他没有说话,这又一个不想回答的问题,但这个必须要回答,我转身看着他道:“我是来换扶桑琴的,这是她的临终遗言。”

        他的背影一顿,缓缓道:“她,死了……”

        “是的。”我道。

        他许久没有说话,身上那种黑得逼人的光芒终于淡了些。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对于她。”

        他停了下来,很久后道:“没有。”

        他这种态度让我们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也说明了他不想谈,我垂眼拔出了墨午刀,刀在手中没有情绪,一把黑沉,我道:“你告诉了我‘无情’。”

        他一顿,没有转身,又平静了道:“很抱歉。”

        这是毫无诚意的道歉,他始终不知道重点,我将刀对着他道:“你不必跟我道歉,你该给这把刀,以及向她们道歉,你没有后悔,母亲后悔了,既是来之不易的拥有,为什么又要不珍惜?她怎地就让你负了她!”

        他沉默。

        说明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刀沉重,在地上拖着向他走去,那是两种冰冷,地的冰冷,刀的冰冷,刺啦啦的声音在诉说着真正的无情,这一刻,我无比平静。

        “十五年,她在四掖山上没有笑过一次,没有在我梦里出现过一次,她从不多跟我说一句话,她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她煎熬的活了十五年。十五年很长,也许你并不知道。十五年之后,我明白了那是一生。”

        “她的一生很短暂,她所承受的黑暗能将之前所有的阳光吞噬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宿命?我能活到下一个十五年吗?也许,但我不会选择这个宿命,因为它无休止。她选择这个命运那么不假思索,而你,对她的伤害也是不假思索,你比宿命还可怕,让她至死也不能放下。”

        我一步步的靠近,来到了他身后,大脑是清醒的,心也是清醒的。他背对着我依旧没有动,在诉说着他的态度,他在说抱歉。我抬起了刀,是最后的罗嗦,不需要什么道歉,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依旧沉默。

        罗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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