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间章:咖啡厅第章 狗与风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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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眷顾他,危险却一直如影随形。

        唐沢裕也沉默了一下,他想的却是:可你是主角。

        只要漫画还在连载,你在乎的人,身边的亲友们,他们就会在一次次危难中险象环生……但唐沢裕却不能这么说。

        他攥着手机的指节下意识紧了紧,随后就看见递到眼前的一双筷子。

        琴酒盛好面,轻轻将碗放在他手边,完成这些后他将锅放在水池,熄灭了厨房的灯。

        这本就不是个公平的、正常的世界,有人被命运厚待,出生的起点,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顶峰。

        刹时间,唐沢裕脑海被某种……不属于自己的,残余的情绪给占领了,那是一种狂妄又阴冷的姿态,不羁又桀骜,像毁灭世界的疯子站在废墟上狂笑。以至于他顺着那种感觉脱口而出:“那么,会带来危险的东西,毁掉它们不就好了吗?”

        某种程度上唐沢裕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像苏格兰对付森谷帝二的方式。

        后者试图让所有人遵循炸弹犯建立的游戏规则,苏格兰的一封公开信,却在一上来掀翻了整个棋盘。

        “既然它总有一天会威胁到我,”唐沢裕平静地说,“那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说完这句话时,他的情绪都处于这种诡异的平和状态,直到话音刚落,琴酒转过吧台,无声地落座在身旁。

        唐沢裕的语气顿时卡了壳。

        他目光无意识追随着琴酒坐下,张了张口:“我……”

        与此同时,电话的另一头,柯南也慢慢攥紧拳。

        “我真的……”

        他语速渐渐提高,像身陷囹吾的人,急于得到某种肯定或者认同一样,柯南迫切问:“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唐沢裕心不在焉地敷衍答。

        他反问完这一句,挂断电话,身上的气势就弱了一截。

        ……至少在今晚。

        我应该把柯南拉黑的。

        可话已出口,唐沢裕摸不准琴酒的反应,于是侧过头,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

        小心的目光,从臂弯后一点点探出来。

        琴酒顿了顿,一瞬间他感到一种很柔软的无奈。斟酌措辞,最后他只说:“我知道。”

        照落的白光在他侧脸切出棱角分明的投影,唐沢裕心虚地一眨眼。在他的视线下,琴酒侧身过来,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

        “先把晚餐吃了。”他说,“一会带你转一圈。”

        唐沢裕的心情稍稍一缓,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忐忑、或者该期待什么。

        看向自己的墨绿色眼眸,眼底沉着复杂又柔和的光线。他隐隐察觉到琴酒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可他等待的又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唐沢裕脑海里转成了一团浆糊,迟迟说不出所以然。

        家里的面积并不大,一百平米左右,整体的装修呈简约风,大片的米白被角落的黑色与灰色点缀。

        琴酒站在他身侧靠后的位置,按下了玄关的灯。

        “下次把外套放这里。”

        唐沢裕跟着他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摆在门口的衣架,刚进门时他的围巾被琴酒抬手摘下来,就是挂在了这个地方。

        衣架上原本就挂着一件黑大衣,琴酒脱下的那一件叠挂在围巾上  ,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烟灰的格子被大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唐沢裕往大衣上看了一眼,随口问:“换着穿吗?”

        琴酒一年四季都是这件外套,他怀疑一会打开衣柜,里面也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黑压压。

        琴酒却道:“留给你的。”

        “……”

        唐沢裕的耳尖莫名其妙地红透了,他总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可琴酒的表情却没有不自然的地方。他只能将狐疑藏在心底,耳尖的热度,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稍高的视角往下,一眼就能看清楚。

        琴酒的视线,便时不时扫过那块皮肤,这点红晕一直烧到唐沢裕走进浴室,琴酒双手抱胸,靠在门外问:“热水调好了吗?”

        里面的响动停顿片刻,唐沢裕的声调一下子拔高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

        琴酒撇了眼浴室的门。隔着磨砂材质的玻璃,外面只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扇门沉寂一会,突然推开了一个小缝,一只湿漉漉的手掌使劲把他往卫生间外面赶。

        琴酒便顺着他的力道走了两步。

        “……看不见的。”他无奈地说。

        可声音的距离又那么近,大提琴一般的低沉嗓音,几乎就响在头顶。

        唐沢裕倒吸了一口气:“总之你先走!”

        他连推带搡,总算赶走了门口的人影,那点突如其来的不忿,却怎么也消不去。

        水流响起的时候,唐沢裕正在书房。

        他在书桌角落看见两张倒扣的照片,一张是水无怜奈的证件照,另一张则是偷拍的降谷零,背景的游乐园里,他正微笑着弯下腰,把气球递给一个哭泣的孩子。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相关的背景信息全部自动浮现在唐沢裕脑海。

        这是剧情里红方的两个卧底,我需要……

        我需要什么来着?

        他对这两个人了如指掌,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正确的应对思路……隔着两扇门和一间客厅,模糊的水声在耳边无限地放大了。

        唐沢裕的喉结无意识滚了滚。

        为了缓解这种口干舌燥的状态,他视线转向四周。书桌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玻璃的细长花瓶,但里面却是空的。

        唐沢裕:“?”

        他渐渐察觉到一些违和感,走出书房后,又蹲在茶几边缘。顶灯的反光照出桌上的一片水渍,那明显是匆匆忙忙擦拭过而留下的。

        唐沢裕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浴室里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唐沢裕来到厨房,一把拉开了冰箱门,果不其然,除了刚刚放进去的几件食材,冰箱也同样空空荡荡。

        唐沢裕:“……”

        藉由眼前的线索,他从各处迹象里,渐渐侦查出一个结论。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门口。

        流淌的水声遮掩住脚步的动静,尽管如此,当他靠在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声响还是立刻停了。

        琴酒问道:“怎么?”

        唐沢裕就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胸,靠在门边。

        “gin,”他说,“实话实说,你有多久没回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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