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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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遂行松了松筋骨,穿鞋时向外边的人答了声“醒了”和“稍等”,随意打理了小会儿,才去开门。

        门开后不知是之云还是之月的婢女端着一盆清水出现在房门前,她朝许遂行欠了欠身,带着一副娇羞模样走进房中,放脸盆在桌上,“道长,有什么要之云帮忙,您请尽管吩咐。”

        “多谢了,我没什么要吩咐的,你走吧。”许遂行看也不看她,准备洗漱。

        婢女之云原是看这位道长模样好才露出这样一副神情,可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猜疑这人是否练的是无情道。她想了半晌,又想起那些话本中修炼无情道的道人,还在想自己是否会有机会。

        “你还杵着作甚?”外边忽然进来了人,段山柏一眼瞧出那婢女有着不一样的心思,进来时不见有什么神情,可眼睛里尽是冷漠与厌弃,“九云道长不是让你走?你是听不懂话?”

        看门家仆那时便因此将这人认作是“黑无常”,此番婢女自是被这眼神吓得不轻,她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慌忙解释:“老,老爷给二位备了早饭,奴婢方才没来得及说……”

        “饭厅在哪?”段山柏打断她问。

        之云说:“出客房后往西走几步就是。”

        “知道了,我待会和九云道长直接过去,你去忙吧。”

        之云走开,那边许遂行也洗漱完毕,他用毛巾拭干净脸,将毛巾叠好放在脸盆边,把锦袋和佩剑带上,“三石道长对着我是满面笑容,怎么对上貌美的婢女确实一副冷脸呢?”

        “那哪能一样。”段山柏说罢就恢复了笑脸,“况且我不做出一副凶样,那对你有意思的婢女不得缠着你不放?遂行哥不得感谢感谢我?”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遂行哥。”

        许遂行嘁一声,神情略显无奈,带上雀儿就与他一道往饭厅去。

        说是备了早饭,可实际贺家老爷人是没出现在饭桌上的,不等他们询问,昨日那位带他们到房间的小厮就告知二人,贺听岚今日一早醒来就发病了,贺老爷安抚了妻子,就到贺听岚房里去了。

        许遂行拿着筷子没动,思索一番问那小厮:“你家小姐很重吗?”

        “小姐她身材纤细,再加上近年没怎么好好吃饭,可没多重。”小厮说,“道长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许遂行夹了一个包子进碗,原想问这小厮关于男子把贺听岚抬入房的事,可又反应过来,这小厮虽然与他们交代了不少,可到底是贺家家仆,不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他便摇摇头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没什么大事。”

        那小厮显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那二位道长先用着,小的先退下到后院去帮忙,若有什么吩咐,喊之云之月便好。”

        许遂行向他点点头,看人退下,便要用早饭。这一低头,就看到碗里多出一个葱油饼,他向段山柏看了一眼,略显嫌弃。

        段山柏嘴里也咬着一个葱油饼,见他看来,就用筷子点了点他碗里的葱油饼,“这过饼好次!”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说:“我先给你夹的,筷子上没粘口水。”

        许遂行这才放心吃饭。

        早饭用过,他们二人便带着随身物品,与婢女之月招呼了一声,一路往他们入村的地方来。

        接近村口时,许遂行看到还拴在村门口的两匹马,这才发现自己是把这两匹马给忘了。

        正琢磨着过会要记得把马带到贺家去放着,转眼便见一个半大小子抓了一把稻草,放到两匹马前。随后像是怕那两匹马渴,又从家中鸡舍处拿出一个木桶,给两匹马打了些井水喝。

        “这会不会就是那位刘姐的儿子?”段山柏问。

        “或许是。”想起贺家小厮说那孩子心善,许遂行看他行动,只觉得这孩子不会多坏,打算同段山柏去问个清楚。

        “儿子,别磨唧了,快去给你爹帮忙。”屋内有女声传出,唤的是外头给马喂食的男孩。

        男孩高声应:“就去了!”

        趁他还未走,许遂行匆匆向那男孩走去,“劳驾!”

        男孩停住,一双纯粹无暇的眼睛望向来人,一看对方穿着打扮,他就懂了:“二位道长可是要问贺家水鬼之事?”

        “你怎么知道那是水鬼?”许遂行惊问。

        “你们想干什么!”原先在屋内的妇人大约是听到生人前来,大叫着从屋内跑出,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找我儿子的麻烦!我说了,要找你们就去找贺家!”

        “莫激动莫激动。”一边段山柏跳出,想做和事佬,怎料一对上妇人的眼睛,那妇人更是揽着儿子连连往后退。

        “长得凶就不要出来吓人了。”许遂行一叹,将他拉开,在妇人面前客客气气的拱手行礼,“想必这位就是刘姐吧,关于贺家那些事儿,我恐怕要同令郎了解一番。”

        刘姐情绪激动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令郎方才说了水鬼……”

        “那是他瞎说的!”

        许遂行神情有些为难。

        只见那孩子拍了拍刘姐的手,仰着脑袋说:“娘,他们应该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坏人哪会告诉你自己不是坏人?”

        “可是……”那孩子看向许遂行,从他脸上扫到了肩上的麻雀,“若他是坏人,那小鸟怎么肯在他肩头上歇息?而且大黄一声也不吭,它对着坏人可不是这幅样子的。”

        刘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那孩子又道:“而且,先前来的那些从未有过如此的,他们都是直接动的手,哪会像这位道长一样,客客气气地和我们行礼?”

        刘姐还是不肯撒手。

        孩子伸出手,指向许遂行身后:“娘,你再看,他背着的剑是不是挂着些什么?”

        许遂行听罢,取下佩剑,亮出剑穗及有流云纹路的木珠,“这是云剑宗的信物,流云木珠。”

        那孩子不说话了,抬头去看母亲纠结万分的神情。

        她心里像是有两头巨兽在斗殴,半晌,她才让了步,“进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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