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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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该是喜欢成安那样标志的男儿。”

        谢琼乐只是笑笑:“年少喜欢俊秀男儿,如今女儿更喜欢马上将军。”

        沈雨嫣盯了她许久,没有再说什么。

        不久后便是谢安的十九岁生辰,来年就是他及冠之礼,故而今年并未大办。

        谢琼乐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该送什么作为礼物,便想着从那日皇帝送来沐月宫的贡礼里选一件作为谢安的生辰礼。

        进贡给大兴陛下的贡礼自然都是好东西,谢琼乐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的她听都没听过。

        “公主您瞧,这对鸳鸯阴阳玉珏可真别致。”

        谢琼乐接过秋画手里的锦盒,里边儿是两块玉吊坠,合二为一成一块圆形的鸳鸯玉。

        谢琼乐摸了摸上面雕刻着的鸳鸯戏水的图样,摇了摇头:“收起来吧,不合适。”

        纵然谢安要送秦玖韶成双成对的玉珏,也该是他自己去寻,借花献佛就不合适了。

        秋画小心翼翼地将玉珏收好。

        “罢了,这些玩意皇兄也不缺。”谢琼乐丧气地不想再看了。

        谢琼乐突然想起刚刚在箱子里有一副袖珍古画,便让秋画找出来。

        “公主要送这个古画给太子殿下吗。”

        谢琼乐莞尔:“自然是不会就这么送的。”

        谢安生辰那日谢封仁特许他出宫去办,便不必麻烦王侯诸子来宫内。

        更多的原因,大概是谢封仁正为边境势力躁动苦恼,不愿见此玩乐场景,又不忍让谢安连生辰礼没得设宴。

        太子生辰宴在醉仙楼包了场子,谢琼乐到时,便见谢安正与人推杯换盏。

        “皇兄。”

        谢安听到谢琼乐喊他的声音,与人交谈片刻,朝她走来。

        “这回可是为我备了什么好礼。”

        谢琼乐故作气急:“皇兄竟只是心心念念妹妹的礼物么。”

        谢安哪敢恼了这雄心虎胆的谢琼乐,朝她作揖赔礼:“是我的错,妹妹去年备下的生辰礼可是让我印象深刻,这才对今年的礼物格外期待。”

        谢琼乐将怀中的锦盒放在他作揖的怀里,谢安赶忙接好。

        “太子得了公主什么好东西,也让我们瞧瞧。”

        去年见过谢琼乐为谢安备的一池莲花灯与孔明灯,灯火灿烂场景的各位京城少年郎们对谢琼乐今年为谢安准备的生辰礼很是好奇。

        谢安挑眉:“吾妹为我准备的贺礼凭什么要给你们看。”

        场上一阵嘘声,却都新奇得很,绕着谢安要他给他们都开开眼。

        谢安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折扇。

        折扇乍一看无甚新奇之处,用的是上好的梅鹿竹做的扇骨,打开来才见其玄妙。

        扇面并非新纸所做画作,而是一幅古画。

        这古画是西骥曾名震天下的画师裘不鸣所做的画。

        他留下的画作流散各国,其中一幅雪中红梅被律氏国进贡给了大兴。

        没想到今日竟得以在此处见到,还被谢琼乐制成了折扇扇面送给了谢安。

        谢安也没想到谢封仁会将这画赐给了谢琼乐,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还是很看重谢琼乐的。

        “若不是多亏了太子殿下,我们可是难能见这么名贵的古画。”

        谢琼乐见谢安双手展开折扇,一脸怔愣住的神情,霎时觉得奇怪,走到他身侧。

        “皇兄怎么了,可是不喜欢妹妹送的礼物。”

        谢安将折扇收起抱在怀里,笑起来眉眼弯弯:“说什么呢,妹妹送的礼物是极好的。”

        旁边的人搭腔:“是啊,也就是公主能将大师裘不鸣的画作制成扇面,如此新意旁人是万万想不到的。”

        谢琼乐对这些古玩没什么鉴赏,不过是见那雪梅画得好看,大小又正合适做成扇面。

        谢安喜欢折扇,她便投其所好送了。

        谢安低头瞥见她怀里还抱着另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拽着她的手腕到一边,低声嘱咐她:“季成安在二楼厢房内,你自己去寻吧。”

        谢安的生辰宴在三楼,二楼是一间间的厢房,谢琼乐问了店小二可是有公子独自在厢房内,那人为她指了一间位于廊道尽头的厢房。

        她向店小二道谢,径直走向了尽头的厢房。

        谢琼乐指节叩门,轻声开口:“季成安,你在里面吗。”

        厢房内无人应声,谢琼乐正欲直接推门而入一敲究竟,木门竟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只手将她直接拽入了厢房内。

        木门开了又闭上,刹那间的速度仿佛门的开合只是人的错觉。

        谢琼乐右手抱着那个锦盒,后背抵着墙,左手被冰凉的掌心死死拽住。

        季成安与她只有一拳之隔,他身上的酒气随着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

        “季成安,你醉了吗。”谢琼乐紧绷着身体,见他一点一点地靠近,脑袋落在她的颈侧。

        他的手那么冰,呼出的热气又是那么滚烫。

        谢琼乐被他压在墙上,他的右手攥着她的左手,左手手臂横在她的腰后,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贴在她的后腰处。

        “公主。”他醉了之后声线低缓,声音又慢又沉。

        谢琼乐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不敢动弹。

        他的头从她的脖颈处抬起,那双深沉的瞳孔就这么凝视着她,从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扫过。

        季成安的喉结上下微动,凑近她,薄唇落在她的右脸上。

        谢琼乐扭开了头。

        他松开她的手,从她的身侧退开,冷笑了一声,退了几步坐在了凳子上。

        整间厢房内漆黑无比,一盏蜡烛都没有点,只有窗外凄清的蟾光照入。

        季成安又失控了。

        谢琼乐杵在原地,月色泼在他墨色的长发上,他长发束了一半,另一半披在身上。

        季成安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解开的,他伸手碰倒了桌上的酒杯,发出哐啷的声响。

        他的手指顿住,又伸向酒瓶子。

        谢琼乐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季成安抬首直愣愣地看她,可是眼睛里没有焦距,涣散得仿佛只是一团散开的光。

        “公主,放手。”

        谢琼乐的手掌按住他的手背,听到他的这句话,握住了他的手腕。

        “季成安,你想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谢琼乐柔声说话。

        季成安勾了勾嘴角,眼睛里的光重新聚成一团:“好啊。”

        谢琼乐松开他的手,双手抓着那个蓝色布锦盒伸到他眼前。

        季成安单手接过那锦盒,打开。

        里面还是一根白玉簪子,刻的是铃铛似的花蕾。

        谢琼乐拿起那根簪子簪在了他的头上,今天他束了一条灰色的发带,头上没有别的首饰。

        “这是铃兰花,寓意是幸福归来。”

        谢琼乐笑着看着那根簪子簪在他头上,虽然花朵很秀气,但是戴在他头上还是那么好看。

        没有人会用铃兰花做图样做簪子,所以这是独一无二的簪子。

        季成安伸手将要把簪子取下来,谢琼乐抓住他抬起的手。

        “别动,很好看。”

        季成安真的乖乖不动了。

        “我想着你老是只戴那一根簪子,便就再送你一根簪子,换着戴。”

        谢琼乐咬唇,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许:“季成安,我希望你幸福。”

        季成安不乱动头上的簪子,谢琼乐便要松开制止他动作的手,被他反握住。

        “公主,当真对臣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吗。”

        他凝睇她的眼睛,她竟然从季成安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求,他不该是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

        谢琼乐嘴唇翕动,季成安比她更快地开口。

        “公主托秦姑娘寄往漠城的信,我截下来了。”

        谢琼乐如坠冰窖,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站起身,抓着她的手,直勾勾地注视她惊讶而瞪大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落寞的笑。

        “公主真的喜欢古少将军吗。”

        那日他分明清清楚楚地瞧见她到东宫时手里抓着什么,见过秦玖韶后便两手空空。

        季成安能做出的猜测就是,东西转移到了秦玖韶手上。

        他回府之后便让人紧盯着秦玖韶的一举一动,秦玖韶差人送信的动作自然被他知晓。

        待他拿到了秦玖韶寄出的那封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古思域亲启一眼就能瞧出是谢琼乐的手笔。

        他用小刀划开信封,内里竟然包着另一封信封,上面如出一辙的字迹。

        古祁蕴亲启。

        她到底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季成安心知自己所做种种手段卑劣,却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怀疑,打开信封仔仔细细地将信中所写内容一一看完。

        信纸的边缘被他捏出褶皱,他怒极反笑。

        信中所写,是谢琼乐询问古祁蕴是否愿意娶她,待她离开京城,若他遇上心上人,她可与他和离。

        季成安幽深的眼睛里嫉妒的火焰快要将信纸灼烧。

        她那样想要离开京城,不惜以自身的嫁娶为注,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两人分别之时含情脉脉的眼神。

        谢琼乐嘴唇微张,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季成安一眼识破。

        谢琼乐不愿看他这样苦苦求人的模样,也不想继续留在京城渐渐失去自我,变成一具无情的傀儡。

        她翕动的嘴唇终于狠下心来,将利刃扎入季成安的心脏。

        “是的,我喜欢古祁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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