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广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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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哥哥是怎么回事呢?”

        乔琬看着少女双颊微红,一双眸子熠熠,无奈道:“我但凡进宫就是找你来了,在宫外也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嘉宁公主捧着脸,笑嘻嘻道:“我小时候时常想,我的嫂嫂会是什么样的人。会是太子哥哥邂逅的貌美女子,还是父亲赐下的陌生人,或者是个喜文墨的,或者是个谨小慎微的?也不知道我与她是否合得来,也不知道她怎么看我与老七……哎呀哎呀,没想到,最后会是你呀。”

        乔琬有些好笑:“你想得倒是挺多……”

        这话出口,乔琬又不禁有些心疼自己的童年玩伴,她虽贵为公主,却自幼丧母。可是想起“长嫂如母”,乔琬又觉得有些羞赧,不复之前淡定。

        嘉宁公主还是笑个不停,拉着她的手道:“这下可好啦,老七也让我给你带好。听说他与你三哥相熟,知道你要成为我们嫂嫂,心里也很是欢喜呢!”

        嘉宁公主说者无意,乔琬听了却有心。前世父亲为太子太傅,二哥是太子旧臣,三哥与楚王交好,宣宁侯府可不正是新帝眼中钉?今生这一切没有改变,她嫁入东宫也可谓是债多不愁了。

        思及此,乔琬一怔,或许太子也就只是在天子安排的“太子党”里选中了她。

        宣宁侯是天子亲封的太子太傅,正是御赐的“太子党”。太子未被废的时候,这层身份反而是安全的。

        糟就糟在前世太子被废,他薨逝后的五年里,朝局动荡,众王结党。

        昭王登基前,楚王一直致力扮演着玉京纨绔,宣宁侯也称病闭门多时。只可惜这一切都抵不过新帝的疑心。

        乔琬暗自握拳,原来上天已将路铺在她的眼前!

        乔琬在过去那些纷乱思绪中终于找到了一条明路,前世太子被废的原因天子从未明言,只说是有失体统,失了圣心。直到废太子之时,天子都不肯多责难一句。太子薨后,天子更是常常流连毓园,在朝堂上怒斥诸王结党。

        只有嫁入东宫,才能知晓太子被废的缘由。她在宫中还有长春宫作为后盾,只要想尽办法保太子荣登大宝,力挽狂澜,非此不可!

        原来自己还是愚钝如斯!她也曾辗转反侧,如何才能辅佐太子,如今所得,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圣心”二字!

        “婠婠?”嘉宁公主唤她,“等你嫁入宫来,我就能常去元熙宫见你了。天下哪有比这更好的事呢?”

        乔琬却想得远,前世太后薨后,嘉宁公主不愿选驸马,只愿出家为太后守陵。或许她是那场宫变的知情人,今生再不可如此了!

        乔琬微微一笑道:“还有更好的事呢,嫂嫂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哎呀!”嘉宁公主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我要和太子哥哥说你欺负我!”

        乔琬一时有些讪讪,她虽心中早有万千思绪,要兢兢业业辅佐太子,可实际上她还全然不知太子的心思。

        嘉宁公主见她如此,立刻又神气了起来,捏捏她的脸颊道:“好吧好吧,嫂嫂别担心,我向着你呢!”

        她顽笑了几句,拉了拉乔琬的衣袖,轻声道:“待会儿你随我出门看花,再悄悄出宫去。毓园近长春宫,有一处新开的门洞。太子哥哥说毓园清净,开一道门方便祖母常去走动。如今我们去那处,太子哥哥要见你。”

        那好似梦魇的一处门洞竟是太子所开?乔琬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一时难言,只是点头。

        二人到长春宫的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各地献上的珍品牡丹,乔琬走马观花,只听嘉宁公主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末了,嘉宁公主吩咐宫人不必跟着,她们只在宫门外吹风散步,实则带着乔琬从一处花园小径往毓园去了。

        其实嘉宁公主带着乔琬正大光明摆驾去毓园也属常事,但她上回出宫偏偏不知在哪家宗室那里听了戏文,知道了个娇俏小红娘。如今她带着乔琬走小路,心里还有些趣味。

        若是前世,乔琬是断不会随嘉宁公主做出这等事。可如今这事势,犹如弓在弦上。或许也是她太想知道,太子对她可有吩咐。

        又见了那道门洞,嘉宁公主却说:“你且去吧,太子哥哥在竹林等你,我在此处守着。”

        乔琬还想笑她说话不着调,但转头看向那门洞,那日古怪的惧怕之情又涌上心头,怕那门后藏着未知之事。

        嘉宁公主见她踟躇,突然笑了:“我在想你何时才会怕,原来并不傻。”

        乔琬疑惑看她。

        嘉宁公主慢慢沉下笑脸来:“婠婠,谢你信我,可你是否想过我暗中将你带到此处,正是为了害你?如若这门后,不是太子哥哥,而是个陌生侍卫呢?”

        乔琬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可你……没有理由啊。”

        “这些年,侯府上将你教养得谦和懂事,却忘了教你哪怕是看似亲近之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嘉宁公主款款道来。

        乔琬想起康平伯府,顿时心如刀割。是啊,哪怕是看似亲近之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自己怎么又忘了呢?

        “够了!”一声清喝道,“谦谦,你别吓她。”

        乔琬抬眼看去。

        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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