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memo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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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舒还没有休息几天又急急忙忙地飞广州出席品牌代言活动,刚下飞机就有一波疯狂粉丝围堵在飞机场门口接机,好不容易抽身而退,沈舒舒摘掉墨镜,瘫在车后座上,眉宇露出些许疲惫之色:“真是受不了这群婆娘了,天天跟在人家尾巴后面追,累不累?”

        娟姐差点捂住她的嘴,说:“那是你的粉丝,怎么能这么叫,你现在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诶,注意用词行不行?”

        “人家又听不见,怕什么。”她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娟姐忽然理解这人黑粉太多也是有原因的,管粉丝叫婆娘这件事放眼整个娱乐圈也恐怕只有她敢干出来,还死性不改,脾气倔得很。

        “”娟姐递给她一份台本,说:“这是接下来的行程,你好好看一看,有一个珠宝代言活动,还有一个私人采访,给我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营业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听见没?”

        沈舒舒接过文件,嘴边叹气:“生活不易,美女叹气。”

        广州的冬天并不寒冷,艳阳高照,早上还披着大棉袄,这一下午就换上了薄薄的长裙,气候温暖湿润,树叶依旧郁郁葱葱。

        晚上,娟姐给她打包了一份很有广州特色的肠粉,沈舒舒打开一看,是芒果颜色的。

        “刚才路过一条街买的,叫什么水果肠粉,名字挺奇怪,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试试。”娟姐给她递了双木质筷子。

        水果肠粉在广州并不多见,因为这是深圳的特色美食,在她的印象里记得中山街那边有一家,陈遇以前经常绕很远的路给她买。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沈舒舒夹了一口肠粉,边吃边说。

        娟姐笑了笑,忽然道:“很巧的是,陈总是广州人。”

        闻言,抓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动,娟姐敏锐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心理学上有说,人在听到最在乎的人的名字时,会不经意变得紧张。

        沈舒舒一紧张就会沉默寡言,甚至手足无措。

        “这座城市,应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吧,对于你来说。”娟姐看着她,眼睛有故事。

        “水果肠粉也是美好的回忆之一。”沈舒舒往盘里看了一眼,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舒舒,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放松两天吧,咱们不着急回去,我相信,这里一定会有你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还真有一个。

        不对,很多个。

        沈舒舒吃过肠粉又干了一份牛杂面,吃得太饱有些积食,和娟姐报备一声后便素颜口罩出门瞎逛去了。

        来到珠江路边,行人很少,夜里的晚风沁着寒冷,朔风自宽阔的江面吹拂在微微冻红的脸上。沿着边江路一直走,放眼望去可欣赏错综盘杂的商业大厦和写字楼正拥挤在繁华的黄金地段上,与大马路相隔着的标志性“小蛮腰”建筑矗立在云端,像一座永不倒下的定海神针,城市灯光投影在波澜壮阔的江面,层层荡漾的水流在风中掀卷出朦胧又迷离的光彩。

        这一条路长长弯弯绕绕,看似曲折盘旋却有终点彼岸。

        沈舒舒边走边欣赏着映入眼帘的繁华盛景,她曾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打拼过,努力过,风光无限过,也堕落过,失败过,她曾面对着无尽黑夜声嘶力竭,也曾冒着大雨在泥泞上向前奔跑,只要想起自己所遭受的苦难,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五脏六腑都麻痹,这座城市对于她来说,太压抑了。

        她喘不过气来。

        陈遇是她活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特别的存在,他的出现对于那年的沈舒舒来说,就像一道从干净地面闯入肮脏地狱里的光,每当她开心或者难过时,陈遇是第一个跑过来拥抱她的人。

        她望着眼前这条弯弯曲曲又看似直线的人行道,脑海里全是那个少年的影子。

        自从她回到广州的那一刻起,所有尘封的回忆都扑面而来,就像每一处角落里都能找寻到两人之间的点滴。

        广州,是她这几年最想逃避的城市,这里有太多心酸的过往,偌大的城市里藏着太多的悲欢。

        一个人,一座城。

        说的就是她和陈遇。

        沈舒舒来到一截石栏杆旁,手撑在石栏上,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角度,她依旧深刻地记得,某一天下午,她来到这里打卡城市最美风景,陈遇下完课就跑过来,在她专注地举起手机拍照时,从背后用手蒙上她的双眼,就在她即将发作时又撤回了手,绕过她腋窝和侧腰,蹿到她跟前,嘴角上扬,眼里有光,有她的样子。

        沈舒舒还保持着举手机拍照的姿势,陈遇埋在她脖子处,不知道嘴里哼着什么。

        “有人呢,收敛一点好不好?”

        “不好,我一个下午都在想你。”陈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间。

        两人坐在路边公共椅上干着风花雪月的事情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珠混杂着猝不及防的嘈杂声倾盆下来,江面上晕染成片,路人们纷纷四散寻找躲雨的屋檐,沈舒舒和陈遇十指相扣,她看着陈遇,似笑非笑说:“跑吗?”

        “不跑。”陈遇回头,“想和你淋一场雨。”

        “为什么呀?”

        “诗里有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们淋的是雨,不是雪。”沈舒舒戏谑道,却没挣脱他的手,静静地坐着。

        “那就当我们免费洗了个头。”

        “没有飘柔怎么洗头啊。”

        “弄个湿发的造型?”陈遇想了想,说。

        “有病。”沈舒舒笑乐。

        陈遇凑过来,轻轻吻住她的唇,他捧着那张混迹无数雨水痕迹的脸,用指腹擦拭她的眼窝,眉毛,额头,刘海,每一寸烙印都不遗漏,两人在雨里接了一个漫长而热烈的吻,似乎周围的冷雨都要变滚烫。

        “好傻啊我们。”沈舒舒在缝隙中憋了句话,雨滴顺着脸廓留下来。

        “这叫浪漫。”他在雨中露出一个阳光又温暖的笑容。

        “烂大街的浪漫吗?”

        “不是,是有且仅有我和你的浪漫。”

        沈舒舒看着这张洋溢着少年气的脸,尽管身处狼狈泥泞,陈遇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在无意间治愈着她,温暖着她,他的笑容似乎天生散发着一种魔力,就像一股无名而充满意义的力量灌入她的灵魂里,让她的灵魂不至于腐烂生锈,不至于同流合污。她一直觉得,十八岁的少年最不缺的就是与生俱来的少年感。

        她忽然很想把这样的陈遇记录下来,只能她自己看,便举起相机,镜头对着陈遇,说:“笑一个。”

        “你先帮我看看丑不丑,发型有没有乱?”陈遇歪头说。

        “不丑,不脏,不乱,有一滴雨从你眼角落下来了,你赶紧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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